在全国职工家属代表会议上的讲话

亲爱的代表们，姊妹们：
我们的这次会议已经开了九天，就要闭幕了。这次会议，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的第一次全国职工家属代表会议，也是中国有史以来空前的一次会议。这次会议，是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以后，当我国正在艰苦地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这样新的时期召开的。我们的会议开得很好，有很大的收获。自从新中国建立以来，广大职工家属群众勤俭持家，贯彻“五好”，鼓励职工生产，支援国家建设。热心为生产服务、为群众服务，对社会主义事业有很大的贡献。会议总结了职工家属这些贡献，交流了很多勤俭持家、团结互助，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的好经验、好办法，更加明确了职工家属在社会主义建设当中的任务和责任。代表们、姊妹们回去以后，把会议的精神和在会上交流的好经验、好办法，传达给全国几千万职工家属姐妹们，这将使全国职工家属的政治觉悟和积极性大大提高，为社会主义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姐妹们，这就是我们这次会议的大收获。让我们热烈地祝贺会议的成功!
在这个会议上，大家对于家务劳动的意义和妇女解放的关系问题，对于如何帮助国家克服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困难问题，讨论得很热烈。我现在就这两个问题谈一谈个人的一些意见。
家务劳动的意义和妇女解放问题。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获得了解放，我们全国妇女也从几千年来的封建压迫和近百年来的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下获得了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国家。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是最认真、最切实地保障男女平等的权利的。我们妇女的权利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我国的宪法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和家庭的生活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婚姻、家庭、母亲和儿童受国家的保护”。婚姻法更具体地保护了妇女在家庭中的权利。随着社会制度的改变，随着国家法律在实际生活中的逐步实现，人们的思想意识、习惯、社会风气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歧视和侮辱妇女被看成是不道德的；男人尊重妇女，丈夫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妻子，才是高尚的。解放以来，我国妇女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社会上和家庭中的地位，已经起了根本的变化，大大地提高了。这在姊妹们自己是体会得很深刻的。新中国建立以前，我们职工家属和职工群众一同受压迫、受剥削，我们妇女更谈不到什么权利地位。现在我们在家庭里，得到平等的待遇，过着互助互敬和睦团结的新的家庭生活。我们在社会上同男子一样地做国家的主人。很多家属当了街道干部、陪审员、人民代表。现在还选派了自己的代表到北京来开会。有一位代表说得好：“过去是一棵枯树，现在是青枝绿叶。”再看看全国妇女的情况：现在全国的女职工已经达到三百多万，比一九四九年增加了六倍；连农业生产合作社，手工业生产合作社女社员，总计约有一亿一千三百万工农劳动妇女参加了各方面的生产劳动。广大妇女和男子平等地参加了国家的政治生活，真正获得了当家作主的权利，妇女的文化技术科学水平也有了显著提高。社会上保护婚姻、家庭、母亲、儿童的风气已经基本上树立起来了。在全国，封建婚姻制度已经基本上摧垮了，家庭关系也大大改善，绝大部分家庭基本上是民主和睦的。托儿所、幼儿园有了很大的发展。姐妹们，看看中国妇女今天的地位，已经清楚地说明了我国妇女已经解放了。我们是多么兴奋鼓舞!
我国妇女已经得到解放，但是不是在我国就没有妇女问题了呢?不是的。几千年来剥削阶级的统治给予人们在思想习惯方面的影响，绝不是在一个短时间内可以肃清的。比如旧社会遗留下来的男女不平等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灭，在一些人们的头脑中还有歧视妇女的思想和习气的残余；比如象同志们说的，少数姐妹还受丈夫的歧视虐待，在社会上还会遇到轻视妇女的困难，等等。同时，我国当前经济和文化发展的水平还不够高。在这种情况下，妇女们的一些特殊困难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比如，妇女的文化知识还跟不上男人。这些问题都是要经过相当长期的努力，才能逐渐解决的。首先是要依靠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不断地发展，人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才能使妇女不仅在政治上、社会上和男子有平等的权利，而且在经济上、文化上能逐渐和男子有同等发展的机会，这样男女平等才能逐步地完全地实现。要达到这个目标，需要全国人民、特别需要全国妇女自己的努力。全国职工家属是我国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也是全国妇女的一部分，怎样更好地尽到自己的责任呢?这就是我们这次大会所讨论的，我们要更好地提高觉悟，加强团结，贯彻“五好”，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
职工家属大部分是家庭妇女，是从事家务劳动的。在旧社会，剥削阶级看不起劳动人民，不劳而食、靠剥削生活的人成了上等人；一年到头辛苦劳动，用双手创造了财富的人倒被压迫被剥削，被看成下等人。做家务劳动的人，就更加被人看不起了。可是在新中国，情况就不同了。劳动人民成了国家的主人，劳动成为最光荣的事情，一切对社会主义事业有益的劳动，都是光荣的。职工群众参加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是为全国人民的幸福生活而劳动；我们职工家属进行家务劳动，搞好家庭生活，也就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一种劳动，是我国社会主义建设所必需的劳动，因此也是光荣的劳动。
我们知道，农民、手工业者，当他们还是个体经营的时候，他们的生产劳动只是为自己一家，他们家属的家务劳动，也只是为一个家庭的人服务，可是当农民和手工业者参加了合作社以后，他们家属的家务劳动虽然还是为这一家人，但是她们的亲人的生产劳动已经是为了集体的劳动，所以这时的家务劳动，也就变成为集体服务的劳动了。我们还晓得：在旧社会生儿育女是为了自己一家的传宗接代，养老送终；我们现在教养儿女就不单是为了这个了，还为我们的国家培养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呢!因为社会制度变了，家务劳动的性质和意义也就跟着变了。家务劳动在新旧社会中的这种变化，这种区别，不是很明显的吗?
有人说，家务劳动没有钱挣，所以家务劳动没有意义，没有价值，而且不如社会劳动光荣。这种看法对不对呢?这只是从表面上看问题，没有从实质上看问题。我们想一想：假如职工家属不给职工做饭、洗衣服，不再带孩子，这些事情都去雇人做，或者是买来吃，买来穿，不花钱能白白地得来吗?反过来说，职工家属不在自己家里做家务活，到别人家去当保姆、大师傅，她是挣了工资回来；可是家里得雇人做家务，你也得给人工资，这样，你离开自己的家去给她做家务劳动，她又离开自己的家去给你做家务劳动，看起来，都挣了工资，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这样就算妇女解放吗?事实上谁也不会这样做。托儿所、食堂是为建设社会主义的劳动者服务的，在家里做饭带孩子，不也同样是为建设社会主义的劳动者服务吗?同样的饭，同样的衣服，都是给职工吃的、穿的，为什么在食堂、商店里做饭做衣服同在家庭里做饭做衣服要有光荣不光荣的分别呢?同样是抚育工人阶级的后代，为什么在托儿所带孩子同在家庭里带孩子要有光荣不光荣的分别呢?这没有道理。我们这回在北京开了会回家，一定要在全国各地职工家属中，还一定要在全国职工中，在社会上，广泛地宣传这个道理：一切对社会主义事业有益的劳动都是光荣的，重要的。大家不论在什么岗位，在厂矿企业生产劳动的岗位上也好，在社会公共福利事业的岗位上也好，在家庭中的家务劳动的岗位上也好，努力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劳动，都是光荣的。只有那些有劳动力而不愿劳动只图享受的人才是吃闲饭的，才是不光荣的。
随着国家工业的发展和社会服务事业的增加，家务劳动是可以逐渐地减少和减轻的。那时，妇女可以有更多的人、更多的时间参加社会工作。可是，这必须在国家工业化的高度水平上才有可能，因此还要有相当长的时间，决不是短时期内能办得到的。这样说，是不是我们现在不提倡妇女参加社会劳动了呢?当然不是的。在任何时候，我们都是关怀和支持妇女们参加社会劳动的，比如解放七年来，我国女职工就增加到三百多万人，在许多解放以前从来没有或很少有妇女参加劳动的生产单位中，解放后也有妇女们参加了，她们和男职工们同样地劳动，而且劳动得很好。今后还是要根据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需要，在各方面逐步地增加女职工的人数的。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就是国家经济文化高度发展之后，总还是要有人留在家庭里做家务劳动的。只要有家庭，就多少总有些家务劳动，问题是家庭的组成人员不论男的或女的，除了参加社会工作以外，都要尽可能地从事家务劳动。
我们说，职工家属们的家务劳动是光荣的，重要的，并不是就不要职工家属们参加社会劳动了。职工家属们不但有搞好自己的家务劳动来为社会主义服务的责任，同时也有在可能条件下，积极地参加社会劳动来为社会主义服务的责任。
什么叫做社会劳动呢?说得宽一些，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一切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劳动，都是社会劳动；所以家务劳动，也是社会劳动的一部分。说得窄一些，所谓社会劳动，就是在家庭以外的集体生产事业或者福利事业中的劳动。从这个意义上说，脱离家庭，和职工们一样地参加厂矿企业中的生产劳动，叫做参加社会劳动；不脱离家庭，而是家属们在家务劳动之余，组织起来，团结互助，搞副业生产，办幼儿园、办托儿站，以至于办小学等等，也叫做社会劳动。现在我们的国家还不可能要我们和职工们一样地去参加厂矿企业中的生产劳动，可是非常需要我们发扬团结互助的精神，来积极地参加我们家属自己组织起来的社会劳动。我们想一想，象这样的社会劳动，不是非常重要，非常光荣，非常需要我们去参加吗!事实正是如此，职工家属的功劳，不仅是搞家务劳动，支援了建设，她们还参加了很多社会劳动，为国家为社会办了很多好事。举办了很多群众性的托儿站、幼儿班，积极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切实执行政府节约粮、布的号召，做了很多团结互助的工作。在街道上，她们要负担义务工作，热心为群众服务；在工矿区，她们配合厂矿任务，支援职工生产；在偏僻的矿山、林区，她们养猪种菜，解决副食品的供应问题；在遥远的边疆、在丛丛密密的原始森林旁边，在少有人烟的戈壁滩上，她们忠实尽责地担负了护林防火，防奸养路的义务工作。很多家属积极分子不辞劳苦，不图报酬，不怕困难，大公无私，热心为群众服务。这许许多多的事，都说明了职工家属的一切劳动是有重大意义的，她们同一切建设社会主义的劳动者一样有平等的地位。
在这里，我还要特别说一说在座的李昌炎代表等十几位男同志，你们是有着正确的思想、优良的品质的人，当别人在说：“男作女工，到老不中”的时候，你们勇敢地的打破封建思想，根据家庭的情况，担负起自己应该担负的工作，帮助和鼓舞了女职工的生产劳动；还在街道上担负了义务工作，为国家出了力量。你们做得很好，不仅女职工应该感谢你们，大家也应该尊敬你们。那些到现在还在轻视妇女，以不平等的态度对待自己妻子的人，在你们面前，应该感到惭愧。他们应当向你们学习，改变自己对待妇女的态度。
下面我谈谈关于加强团结，克服困难的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大家热烈地讨论了支援国家建设克服困难的问题。我国自从解放以来，在短短七年多当中，取得了很大的胜利，经过了土改、抗美援朝、镇反、三反、五反等广大群众运动以后，去年又基本上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建成了社会主义社会，社会主义建设有了很大发展，全国人民生活逐步有了改善。现在我们处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团结兴旺的时代。可是，我们的国家不是没有困难的。当前国家的困难是什么呢?总的困难就是生产的发展赶不上日益增长的人民生活需要的困难。家属姊妹接触到的，有宿舍不够住，某些副食品脱销，子女升学不能完全解决等等困难问题。
为什么会产生这些困难呢?是不是我们的生产发展得太慢了呢?不是的，我们国家建设事业发展得很快。但是，人民生活的需要一天天增长得更快。拿职工宿舍来说，这在杨之华同志的报告中已经提到，解放以来，国家为职工修建了很多宿舍，过去住草棚、木棚、破房子的职工，在旧社会无法结婚不能建立家庭的工人，现在搬进了工人新村，组织了幸福的家庭生活，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国家建设迅速发展，工人阶级队伍大大扩大了，比解放前增加了两倍，而且家庭幸福了，不断添人进口，需要的宿舍就更多了。所以尽管国家盖了不少宿舍，还是不够住。拿物资供应来说：粮食在一九四九年年产只二千一百多亿斤，现增加到三千六百多亿斤，将近增加了一千五百亿斤；棉布在解放前年产五千五百多万匹，现在增加到一亿七千四百多万匹，可是还觉得不够用，为什么呢?因为人民生活改善了，吃的穿的都要多些，好些。我国六亿多人口，每人多消耗一尺布，一斤米，全国加起来就是个很大的数字，消耗量增加了，所以就有点紧张。再拿子女升学来说：解放以前工农子弟上不起学，现在很多人都上学读书了。这当然好得很!但学生增加得多，尽管新建立的学校不少，也还是觉得不够。从这些问题看起来，大家就可以知道：这些困难是胜利中的困难，是前进中的困难，跟解放以前的困难根本不同。正象大家所说的：“过去的困难是要命的困难，今天有吃、有穿，这一点子困难算得了什么!”
幸福是不能从天上掉下来的，要靠劳动去创造，要想过更好的生活，就是要不断地扩大生产建设。我国经济落后，国民党反动派留下来的是个破烂摊子。工业不发达，我们还是个农业国，在农业上我们是人多地少，现在机器还不多，化学肥料也不多，因此粮食增长还不可能太快，还不能完全消灭天灾。比如说：去年有些地方闹了水灾，棉花收成不好，今年五至八月的布票就得打对折。要保证生活不断地提高，只有不断地发展工农业生产，要逐步地生产更多的钢铁，制造更多的机器，生产更多的化学肥料；到那时，就有更多的农业机器、化学肥料支援农业生产，就能更多地举办农田水利，农业生产也就可以更大地发展；农业发展了，粮食出产多了，工业原料多了，布匹、油料、食糖、造纸等轻工业也就能更多地发展，就可以生产出比现在更多的物品供大家食用。但是，要达到这个目标，必须勤俭建国，增产节约。要发展重工业，又要发展农业和轻工业，还要逐步改善六亿人民的生活，国家底子又薄，不节约怎么行呢?管理国家也象过家庭日子一样，要精打细算、要全面打算，不能光管眼前，不顾以后，“富三天，穷半月”，日子就过不好。现在国家每年积累的资金只不过一百多亿元，全国六亿人平均每人多花十八元，这一笔建设资金就没有了。要是把积累的资金都用来盖宿舍、办学校，吃光、花光，满足一时的要求，那生产也就保持不住了。当然，国家还是要尽可能改善人民生活的，但人民生活只能慢慢提高，不能提高得太快，既要照顾到眼前，又要顾到将来，这就是人民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相结合。我想全国职工家属姐妹们是容易懂得这个道理的。
在这次会议上，充分表现了工人阶级妇女是有觉悟的妇女。大家一致认为生活比过去确实改善了，很多姐妹说：“解放前工人阶级做的是牛马工，吃的是牛马食，那是什么日子?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困难?”革命烈士家属说：“革命烈士，为人民解放事业受过多少折磨、苦刑，抛弃了父母妻儿，牺牲了生命，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是的，只有工人阶级，只有过去受过压迫剥削的劳动人民，才能更深刻地体会新生活的幸福，新社会的可贵可爱，才更有国家主人的高度自觉，才有无比的信心和力量。因而，能衷心地拥护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团结一致，克服困难。各位姐妹们在会议上介绍了很多克服困难的办法，象团结互助、集资盖房子，解决了一些住宅困难；开荒种菜，养鸡养猪，解决一些副食品供应的困难；组织储金互助，解决某些人临时用钱的困难；组织补习班，解决子女自学问题；大量托儿站、幼儿园，补充国家开办的托儿组织的不足；生病、生育互相帮助，互相照；还有许多办法。各位姐妹们办的这些事业贯串着用劳动克服困难的精神，贯串着运用群众集体的力量和智慧，克勤克俭解决问题的精神，这些事业都办得很好，你们埋头苦干做出的这些事迹，正是发扬了工人阶级勤劳勇敢、大公无私的精神，体现了共产主义的崇高的品质。有了这种高贵的精神和品质，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我们社会主义的事业就一定能够胜利!
在这次会议上，姐妹们对工会组织和妇联组织提了不少的意见和批评，大家提得好，提得对。我们要本着整风的精神边整、边改、边做，以求改正缺点和错误，做好工作。有时关系到其他部门的问题，我们将与有关部门共同研究解决。
亲爱的姐妹们，同志们，现在全国职工家属代表会议胜利闭幕了，让我们再一次庆祝会议的胜利成功!
在这次会议上，党中央派代表在大会上作了指示。党对我们职工家属的关怀支持，对我们是很大的鼓舞，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正象姐妹们说的：我们工人阶级的妇女永远和共产党一条命、一条心。我们全体代表和全国职工家属的心也将永远连结在一起。现在我们要暂时分别了，大家回去以后，要做好会议的传达，要在职工家属中传达，在男女职工群众中传达，在广大妇女中传达，要使大会的精神家喻户晓，深入人心。各级工会和妇联组织要共同制定传达计划，帮助代表做好传达工作。
各位亲爱的代表同志们，你们的责任是重大的，光荣的。你们除了做传达工作外，更要紧的是切实按照大会精神，团结广大职工家属，为社会主义作出更大的贡献。要牢牢记住毛主席的教导：“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戒骄戒躁，密切联系群众，把工作做得更好。姐妹们!让我们共同努力吧!最后，祝你们一路平安，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