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额信贷对需求者的作用和影响
---- 随机法评估小额信贷的最新调查结果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所杜晓山教授

    笔者近期注意到一份世界小额信贷的影响评估报告。该报告是基于2008年至2011年间不同国家的30多位研究人员对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印度、菲律宾、肯尼亚、南非、秘鲁、玻利维亚等11个国家开展的存款、贷款和保险等小额信贷活动所进行的调查。方法是运用随机评估法对小额信贷的影响进行评估和研究。笔者认为，该报告对我们如何全面认识小额信贷、小额信贷对低端客户的作用和影响、如何开发小额信贷的产品和完善服务方式等问题，都有积极的启示和借鉴意义。以下是该报告的主要看法，供有兴趣者了解和参考。

    一、几年前的报告引起的不同反应
    2009年发布的印度海德拉巴和菲律宾马尼拉的两个小额信贷影响评估报告成果引来了不同的反应。一些媒体宣称报告表明小额信贷失败了，然而，小额信贷业界的很多人并不认同这些研究成果，认为调查规模有限，不能够反应整个行业的真实情况。
    上述运用随机方式进行研究得到的初步研究结果之所以引起反响是因为它挑战主流观点对小额信贷的影响评估所得到的正面结论。这些主流的正面结论是基于对资金约束的企业家的贷款产生的影响评估，贷款使他们得到的资金产生的高收益边际效应，因此，能偿还相对较高的贷款利率，并有利润进行再投资，以增长摆脱贫困。在公众的想象中，这种说法被普遍接受。然而，事实上，小额信贷的成败更为微妙。对小额信贷研究显示的是这种小额信贷模式对于一些成功生产经营者是有效的，但是对于另一些人则不是如此。

    二、最新调查报告的意见：神话或妖魔化的观点都不对
    最新调查报告总结了从运用随机评估所得到的实际证据的最新研究成果与那些没有运用这种服务的对照小组进行比较的结果。此报告也回顾了几年前运用同样方法的首次研究，并在2010年10月纽约的小额信贷影响和创新大会上对于这一系列的理念和成果进行总结。这些研究评估了一系列金融服务的产品设计，包括贷款、存款和保险。
    现在许多人都同意公众对于小额信贷的期望过高了。对于一些人而言，过高期望的看法已经动摇。小额信贷不是解决贫困问题的万能药，一些人认为小额信贷实际上正在产生伤害。证据显示对小额信贷，神话或妖魔化两极的观点都是不对的。事实上，研究的结果与一些非随机方法所做研究的结论是一致和相符的，即小额信贷是适度有用的，但是小额贷款既不是革命性的，又不是伤害的。一方面，资金给穷人开展小生产经营的机会，另一方面不是所有的借贷人都是企业家，而且也不是穷人从事的所有经济活动都能产生高回报。小额信贷不能转变非正规市场的状况而产生高于平均利润率的收入。小额信贷行业一般几乎专注于穷人所谓的企业家精神，而忽视了许多对于他们家庭的重要效益，例如贷款用于增加消费，抵御危机，或使家庭投资于耐用商品、生活改善或者孩子的教育等等。

    三、随机调查对金融服务穷人影响研究的新发现和贡献
    结合其他的证据，这些随机调查有新的发展和贡献，它对金融服务穷人如何真正有效形成了一种新的论述和认识。正像这些新研究成果所述，对小额信贷的讨论在深化，并且随机评估正用于检验小额信贷的特殊产品和设计应针对哪部分群体，何时有效，为什么？
    今天，研究者正在使用随机评估技术更好的了解贫困客户所需要的优先金融服务需求，以及当提供此种服务时取得何种的影响。在较早的非随机研究所获证据的基础上，研究者不断加强与小额信贷金融服务实践工作者一起工作，运用这些技术进行产品创新和推动产品设计。随机技术可以对实践运作做出重大贡献，它通过阐明我们对如何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对穷人给予金融服务的精确认识来完成创新和设计。
    贫困家庭显然还需要超出微小企业流动资金贷款的其他金融服务。他们运用非正规和半正规的机制应对风险，抓住机遇，管理风险，克服困难及平滑家庭消费。他们用贷款或者存款支付学费，存款用于生产经营投资，如果可能，他们购买健康保险和农作物保险避免风险。虽然这些对于金融服务的需求不同于最初所期望的，但是这些服务仍然有价值，而且管理金融的能力对于所有人而言是日常生活的不可分离的基础。贫困家庭的金融服务会要求不同的金融产品特性，以及也可能要求不同的流程和支付方式，尽管如此，然而当这些金融需求能适当得以满足时，金融服务的影响应该是能使穷人的福利水平得以提升。
    近来的评估正帮助人们了解何时获得适宜产品能提高福利，何时不能。形成的证据既是充分希望的，也是十分现实的，它使小额信贷实践者考虑能帮助客户的最具创新性的选择。当印度小额信贷的评估研究显示对客户健康、教育和妇女授权没有显著影响时，然而也显示出创造了更多的生产经营活动和由此使贫困家庭改变了消费方式。而且，对其他金融产品进一步的随机评估表明对穷人福利有更多的正面影响。在肯尼亚的一项研究表明进行存款，妇女小商贩能使自己的库存和收入增加。消费信贷显示对南非的工资挣得者有显著的福利效益。加纳的一项研究证明了降雨量保险产品能帮助农民更多使用肥料和增加耕种面积，使家庭饥饿发生率降低。
    可能这些最早的随机评估的最大贡献之一是有助于重新设定期望值。这些随机评估除了提供判断小额信贷的影响的意义外，已有的证据提供了思考如下问题的基础：为了满足穷人的需要，什么是可行的？为什么？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可以使得产品和运作方法得以更优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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