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务劳动社会化的现状与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

同志们：
这两天，我们开了一个很好的座谈会。与会同志就家务劳动社会化问题交流经验，分析存在的问题和困难，探讨它的社会意义及发展趋势，并提出了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应该说，这个会规模不大，收效不小。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时候召开这个座谈会？我想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后，改革开放深入发展，城市人生活工作节奏加快，群众家庭特别是妇女面临诸多困难，呼唤社会帮助解决；二是今年以来，家务劳动社会化服务应运而生，呈现多彩的发展势头，同时又为不少问题所困扰。基于这两个原因，及时地寻找和把握群众家庭生活需求与家务劳动社会服务之间的结合点，大力开发家务劳动服务市场，推进家务劳动社会化进程，就是全国妇联牵头召开这个座谈会的主要目的。
家务劳动归根到底要走向社会化。以往，人们总把家务劳动看成是纯粹的私人劳动，因而长期循环在自我服务的圈子里。其实，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务劳动的状况对社会发展状况发生着重大影响，家务劳动中的问题，实际上是社会问题。
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财力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兴办了许多有助于家务劳动社会化的福利事业，如托幼园所、敬老院；生产部门也越来越多地生产了减轻家务劳动强度的日用品和食品，如成品服装、家用电器、方便食品；商业部门尽可能出售成品或半成品，如粮店加工出售面条、烙饼、馒头，菜市场出售加工过的鸡、鱼、肉等；各级妇联配合有关方面办起小饭桌、老饭桌、家庭托儿所、敬老所和三八服务公司，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家务劳动负担，提高了家务劳动社会化程度。
但是，由于我国几十年来第三产业一直未得到充实发展，社会服务门类不全，服务质量有待提高；社会福利事业相对落后，特别是为家庭的社会服务业很不发达，家务劳动市场没有发育起来，从总体上看，我国家务劳动社会化程度还处在初级阶段。所以，使得城乡家庭特别是妇女感到家务负担很重，面临诸多困难。
前不久全国妇联城乡部对北京两个街道、近十家家务服务综合性公司和天津、上海的调查，以及天津市河西区妇联对2000户居民、南开区妇联对100个家庭的调查中，可以看到，进入九十年代，家务劳动中最普遍的负担是：小孩入托、找保姆难；学生课余辅导难；接送小学生上下学难；买菜做饭难；换煤气罐、买煤难；照顾老人难；为病人看病、陪床难；家电维修难；洗衣难；清扫室内卫生难。这“十难”是家务劳动中占用时间最长、消耗体力和精力最大、最希望社会力量帮助解脱的事情。由于目前社会对家务劳动的关注及采用的社会化手段还不够，使我国家庭劳动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在26岁至50岁的职工中，每天用于家务劳动的时间，男性平均为4小时，女平均为5.4小时。城镇职工每天活动的空间主要是单位和家庭，基本的活动内容是工作和家务；没有足够的时间学习、娱乐、社交和休息。经常可以听到人们交流生活感受时说的一句话：“活得真累”。
看来，从社会发展的整体意义上去认识和解决家务劳动社会化问题，就成为一件十分必要、十分紧迫的事情。正是基于这样的客观要求，今年以来，全国大城市兴起了家务服务“热”。最惹眼的是，北京在几个月这内相继成立了十余家以计时服务为突出特点的职业公司，很快广州、天津、长春、西安、兰州等城市家务公司纷纷问世。接着，天津、上海、北京、沈阳、株州等地妇联组织也相继挂出家务服务公司的牌子。一批大学和研究生毕业的年轻人到这里来谋职，实现人生价值；一批机关干部、企业事业职工到这里来施展才干；一批在校大学生通过这个行当搞勤工俭学，学习适应社会的本领；一批教育、卫生、科研、文化、法律单位及企业职工到这里谋求第二职业；也有一批离退休职工、干部到这里发挥“余热”。这些公司服务人员为家庭换煤气罐、接送孩子、当家庭教师、做饭、护理病人、洗衣服、搞卫生、看小孩。有的还负责送生日、婚礼鲜花，组织旅游、陪老人聊天、晒太阳，服务周到、细致，深受群众欢迎。特别是其中的计时计件服务，受到普遍关注和欢迎。与此同时，妇联配合有关方面兴办的便民利民服务网点，也开始向综合性家务服务实体转化。从这两天与会同志交流的经验看，今年以来，家务劳动社会化确实出现了新发展，尽管这种发展还是初步的，但已经显示出新的特点和广泛的社会意义。
分析今年以来家务劳动社会服务的新特点，最突出的有：第一，住户式服务与计时服务结合。第二，计时服务与计项服务相结合。计时服务满足了有经常性困难，因住房和经济条件制约又雇不起一个全天保姆的家庭的需求；计项服务则帮助有临时性困难，个人难以办理的家庭解决了燃眉之急。第三，体力、物质服务与脑力、精神服务相结合。体力服务解决了主要需要劳务服务的家庭的需求；脑力精神服务则解决了不同层次的精神心理需求者的困惑。第四，低偿服务与高偿服务相结合。低偿服务适应了目前经济收入水平居于中下等家庭的承受能力；高偿服务则使有能力的家庭特殊需求如愿以偿。尽管不是所有家务服务机构都做到了几个结合，但从今年新发展中露出的端倪看，这四个结合受到了不同类型层次有困难家庭的欢迎。因为，它找到了需求者的愿望与服务者的能力、服务者的报酬与需求者的经济承受力之间的结合点。
家务劳动社会服务新发展，显示了广泛而深刻的社会意义；
1、它必将促进我国城乡第三产业的发展，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作出新贡献。目前，我国第三产业大大低于发达国家和许多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其中的服务业门类少、水平低，远远满足不了人民的需求。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家务服务是重要内容，它的广泛发展，将施方便于每个家庭，并且促进与之相连带的第三产业中其它行业的发展。从而进一步解放生产力，提高生产力发展水平。
2、它将使城乡人民改变消费结构，提高生活质量，人们将舍得花钱买时间，买方便，用于调整生活方式，做自己更需要做、更愿意做的事情。
3、它可以吸收和转移城乡劳动力，促使劳动力合理流动组合。我国每年都有600多万新劳动力需要就业，企业改革将使一批职工下岗、转岗，到2000年，农业将分离出近2亿剩余劳动力需要转移，党政机关精减机构后，还有相当数量的人员需要消化。那么，家务劳动服务业恰好具有就业容量大、适于吸纳各种层次人员的特点，是缓解我国劳动力就业压力的一条好出路。同时，也可以为部分稳性失业和有剩余体力、精力的职工、知识分子，开展第二职业的渠道。
4、它对妇女解放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列宁曾说过，让妇女参加社会生产劳动，使她们不要做“家庭奴隶”，不要永远把自己仅仅限制在做饭和照料小孩子的圈子里。但事实上，由于传统意识形成对妇女家庭角色期待偏重，以及家务劳动社会化程度低，使我国妇女用于家务劳动的时间仍然很长。前边讲过，目前女职工每天用于家庭事务劳动时间为平均5.4小时，与发达国家妇女相比，日均超1.3至2.1小时，仅次于每天工作和睡眠时间，导致我国90%的妇女有程度不同的家务劳动繁重感，以及社会、家庭双重角色冲突感。提高了家务劳动社会化程度，就可以使妇女腾出时间，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提高综合素质，从而全面参与社会发展，实现自身解放。同时，也可以广泛吸收妇女参加到这个行业中来就业，带着切身体会为妇女姐妹，为全社会提供家庭服务。
5、它使妇联组织强化服务职能有了得力依托。妇联的重要职能是代表和维护妇女权益，为妇女服务。兴办三产，创办经济实体，使服务由虚变实，是实现这个职能必须依赖的一个渠道。因而家务劳动服务业是适合妇联办，又受妇女欢迎的事业。
通过两天的讨论，可以形成这样一个认识：家务劳动服务业是一项大有希望、大有前途、大有作为的事业，怎么看这项事业的发展趋势呢？通过大家分析，是否可以这样估计：
第一，家务服务的内容将依据群众的需求日趋多样、复杂，服务也将由单纯人力逐步向现代化手段发展；
第二，家务劳动服务市场会是多元化的，社会综合性、专业性家务服务机构，妇联兴办的家务服务实体，社区商业、服务业原有企业、街道、居委会便民利民服务网点等服务机构将共同发展，互相补充，同时也互相竞争，在家务劳动服务这个多元化的市场中，优胜劣汰法则同样生效；
第三，家务劳动服务势必刺激家务需求，使目前尚潜在的需求转化为现实的需求，家务需求市场将呈发展趋势；
第四，家务劳动服务队伍在相当长时间内将主要由较稳定的职业性公司职工、离退休职工干部、进城农民、第二职业者、勤工俭学的大学生组成，对服务队伍职业技术、职业道德的训练当是经常性的任务。
虽然家务劳动社会服务呈现出广阔的发展前景，但目前却也面临着不少矛盾和问题。从大家讨论中提出的这些问题看，很值得研究。比如，家务劳动的价格怎么反映它的价值？同时又怎样适应目前群众的经济承受能力？社会服务公司在起步的时候普遍艰难，应当得到哪些有别于三产中其它行业的优惠政策？“以丰补歉”也就是靠经济效益好的实体和项目去弥补社会效益好而经济效益差的项目是必要的，但是否要长期维持这种局面？既然家庭劳动社会服务作为一个有广阔前景的行业应当存在下去，发展起来，那么怎样才能实现两个效益的统一？家务劳动的需求市场怎么培育？群众的家庭消费结构怎么调整？群众对社会服务的传统观念怎么引导？等等，都需要我们调查研究，提出解决办法。
为了使家务服务这项有前途的事业健康发展，我们各个方面都应当给予关心给予支持。刚才，国家有关部门和北京市政府有关部门的同志谈了他们已做的工作和新的看法、打算，这对在座的同志、对家务劳动社会服务业的发展是有益处的。在这里，我站在妇联的角度简单说几句话：
请政府有关部门给予政策支持、资金支持、物资支持；
请新闻界、理论界多关注，多研究，多宣传；
请生产部门、商业企业为群众家庭提供更多更省时省力的家电产品和食品；
请家务服务机构审时度势，摸准社会脉搏，掌握市场主动权，尽快发展壮大；
请各级妇联组织既要办好自己所属的家务服务实体和网点，又要主动关心家务劳动社会服务的大局，力所能及多做宣传、联系、协调工作。
我们这个座谈会得到了国家劳动部、商业、国家工商总局、国家税务总局、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市政府集体经济办公室、市劳动局等有关部门以及新闻单位的重视和支持，得到了北京市有关家务服务公司、区街和京、津、沪、沈阳等城市妇联的积极响应，大家热情地参加会议，并作了认真、负责的发言。会议交流的经验，分析的问题，探讨的意见都将对家务劳动社会化发展产生积极的影响。随着家务劳动社会服务事业的发展，我们还要不断调查交流、讨论。希望大家多联系，多沟通，多合作。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