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蕾计划”的实践与前景
——在云南全国省际妇联对口扶贫工作经验交流会暨
“三西”地区妇干培训班上的讲话

一、“春蕾计划”的实施
女童教育是世界各发展中国家共同关注的问题。1985年《内罗毕战略》就提出“要消除女童旷课和辍学的原因”，1990年《儿童生存、保护和发展世界宣言》进一步指出要“普及基础教育，重视缩短目前男孩女孩的差距”。我国政府对教育的发展更是十分重视。1992年我国制定的《儿童生存、保护和发展纲要》就提出了女童教育指标，1993年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进一步提出“保证适龄儿童入学，制止学生辍学”的要求。据教委公布的数字表明，小学入学率已达98.8%女童入学率也达到98.63%。但是，由于我国幅员广大，人口众多，自然条件差异很大，地区经济发展很不平衡，失学儿童主要集中在边远山区、少数民族地区和贫困地区，加之长期封建观念、传统习俗的影响，致使每年近200万未入学儿童中2/3是女孩，辍学儿童中2/3是女童，女童教育问题成了普及义务教育的难点。
今天的女童就是明天的母亲，母亲对于孩子的生育、养育、教育作用是难以替代的。母亲的素质对于孩子一生的影响、对于整个民族素质的影响是十分巨大不可忽视的。至1995年我国16岁以上妇女中，每三位就有一个是文盲，妇女受教育的形势还不容乐观！要争取妇女的解放，实现男女平等，消除男女受教育的不平等状况是一项不可缺少的任务。全国妇联长期以来，将辅助政府开展扫盲和促进女童入学的工作视为己任，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发起并组织实施的“春蕾计划”是促进妇女素质提高的基础工作。
1988年全国第一次女童工作会议召开后，在一些边远地区开始设立女童班。1989年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建立了“女童升学助学金”，但资助范围比较小，也不规范，1992年改名为“春蕾计划”，开办春蕾女童班。对被资助的对象、标准、方法也作出了明确规定，使“春蕾计划”更符合贫困地区的实际。
1994年以世界妇女大会将在北京召开为契机，全国妇联、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发起了“迎接世界妇女大会，亿万爱心献春蕾”系列行动，提出两年内在全国救助5万名失学女童的目标。江泽民总书记、李鹏总理等为“春蕾计划”题了词，陈慕华会长亲自动员、带头捐款，表达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对发展女童教育、实施“春蕾计划”的充分肯定和巨大支持。各地妇联将“春蕾计划”纳入重要议事日程，制定了具体实施方案；取得了各级党政领导的大力支持，组织了声势浩大、卓有成效的动员活动，唤起全社会对女童教育的关注；动员起覆盖全社会的资助渠道，凝聚成支持女童受教育的合力。许多省区都创造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形成了自己突出的特点：
支持到人，直接受益者是贫困女童。
每获得捐款300元，就要救助一名失学女童重新入学，每2万元捐款就要开办一个50人的女童班，这是基金会的统一规定。全国各地认真执行，采取以兴办春蕾女童班为主，寄宿、走读并举，适当资助插班就读的办法，给每个被资助的女童建立档案。这样就使春蕾基金支持到人，确保贫困女童真正受益。女童们从复学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她们的新生活。学校给春蕾班安排了最好的教室，派出优秀的教师任教。老师帮助孩子们解决各种困难，从而保证女童们进得来、留得住、学得好，春蕾班的巩固率达到100%。目前全国已有小学毕业生15万人。
妇联妈妈关爱，体现了社会主义社会的人间真情。
在实施“春蕾计划”的过程中，各级妇联组织不仅认真扶持失学女童入学，还帮助贫困女童们解决各种困难。入学时为她们募集文具、书本，尽量弥补经费的不足；天冷时为她们募集被褥、寒衣，帮助她们度过严冬；过年过节组织各级领导去看望、慰问，勉励她们刻苦学习，健康成长。不少省区还拓宽了“春蕾计划”的内容，把扶持女童入学与扶贫帮困送温暖活动有机地结合起来，把温暖直接送到贫困女童家庭。内蒙古自治区妇联开展了“助一生扶一户”活动；长春市提出口号“救助一个孩子，稳定一个家庭，安定一方社会，造福一代后人”，在确保农村失学、辍学女童全部返校的基础上，开展了“代理妈妈”活动。他们不仅为失学女童提供学习资助，还让孩子们真正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在众多爱心的哺育下，春蕾女童普遍养成了团结互助，关心他人，助人为乐的好品德。
透明度高，使资助者放心。
加强资金的管理，形成规范化制度，保证资助资金用到贫困女童身上，是基金会的一贯作法。每学期下拨资助款，都要先认真审查上一学期资金使用情况和预算报告，作到帐与人，帐与班完全符合。每笔捐款都要按照捐款人的意愿进行安排，捐款人的姓名、金额每年都要在报上公布，供社会监督。并帮助资助者与被资助女童建立联系，使资助者每学期都能了解到女童的学习情况。在选择资助对象上，各级妇联组织深入调查，走村串户进行家访，征求干部、群众的意见，给每一个被资助女童建立档案。有的地区被资助女童的名单还要张榜公布、供群众监督。由于资金使用的透明度高，使各地基金会获得广泛的社会信任，捐款者都表示钱交给基金会放心。
近年来我们先后组织资助者、记者等对15个省、区进行了实地考察，走访了基层干部、山村教师和受助女童，检查“春蕾计划”的实施情况，看到“春蕾计划”在贫困地区深受广大干部、群众拥护和支持。老师们辛勤工作，默默耕耘，情景十分感人。辍学女童复学后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刻苦攻读，成绩优异，精神面貌很好。“春蕾计划”迅速扩展到全国28个省、市、自治区。94年底救助规模突破5万人，提前一年实现“亿万爱心献春蕾”行动的奋斗目标，95年又翻了一番。几年来累计捐资近2亿元，97年救助规模已超过20万人，累计救助近60万人次。河北、四川、甘肃、江苏、吉林、湖南、安徽等省区年救助规模突破万人，有的达到几万人。“春蕾计划”的发展取得可喜成绩。
二、“春蕾计划”实施过程中的几个关系和它的作用
在实施“春蕾计划”的过程中，我们逐步摸索并正确解决了一些认识问题，推动“春 蕾计划”的健康发展，使其发挥了重要作用。
1、实施九年义务制教育与“春蕾计划”的关系。它们应该是主体与辅助的关系。《义务教育法》是国家制定、全民共同遵守的教育大法，实施义务教育应是各级政府的行为。国家每年投入的教育经费上亿元（96年全国教育总投入1211.91亿元，基础教育总投入738.86亿元），“春蕾计划”筹集民间资金近三年才两个亿。与之相比，杯水车薪。它对实施义务教育起着辅助和促进的作用。因此在实施“春蕾计划”的过程中，我们努力争取当地政府教育部门的指导和其他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与之密切配合。在现阶段，一方面我们大力呼吁各级政府增加对教育的投入，加大依法治教的力度，努力发展义务教育；一方面，我们要以强烈的责任感，积极发展“春蕾计划”，为国分忧，为民解困。
2、社会各种救助活动与“春蕾计划”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各项社会公益事业蓬勃发展，各种社会团体从各自不同角度发动了对不同对象的援助活动。扶贫济困，捐资助学，救死扶伤，展现出社会主义的良好风尚。各种公益活动都有其存在和发展的社会依据和必要性，应该互相补充，携手并进，相得益彰，共同发展。实施“春蕾计划”，救助失学女童，唤起全社会重视女童教育，改变男女受教育方面存在的不平等状况，缩小教育性别差异有其必要性和不可替代性。实施“春蕾计划”是时代的需要，提高妇女素质的需要。“春蕾计划”在中国贫困地区蓬勃发展的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3、资助农村贫困女童与城镇女童的关系。“春蕾计划”的初衷是资助贫困地区农村的失学女童，但由于不贫困的地区也有困难家庭和困难人群，她们也需要救助。不少省区在实施“春蕾计划”的过程中延伸了救助范围，这是很自然的。我们的工作应该从实际出发，哪里有失学女童，哪里就有我们的工作任务。当然从总体上说，“春蕾计划”的实施还是以贫困地区的农村为主。有条件的地区可以而且应该向其他困难人群延伸，不能搞“一刀切”。
4、学习文化知识与学习实用技术的关系。当前由于多种原因，大多数春蕾女童小学毕业后，还不可能直接升入初中。因此在保证学习文化课的同时，对她们进行一些实用技术的培训，使她们毕业后掌握一定的脱贫致富、建设家乡的本领。有的地方还举办了“春蕾初中班”、“6+1”的职业培训等。一切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地来考虑春蕾女童的出路问题。
“春蕾计划”的实施在社会上特别在贫困山区，少数民族地区引起极大反响，起到明显积极的作用：
一是妇联动员社会力量资助贫困女童重返校园，发挥了极大的带头作用，使全社会、贫困家长都来重视女童受教育问题。贫困地区不少家长从传统“男娃读书，女娃喂猪”的观念中解脱出来，从“送女娃上学没用”转变成“送女娃上学光荣”。各地领导普遍认为“春蕾计划”的实施把群众发动起来了，女孩入学率大大提高，也促进了地区整个入学率的提高。他们认为“春蕾计划”最大的作用是有力地冲击了重男轻女的传统，是社会重视女童上学。要求我们一定要坚持搞下去，不要减弱这方面的动员势头。
二是春蕾女童班已有几十万人的队伍，她们抓住社会给予的机会，正在改变着自己的命运。她们从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可怜小女孩，变成了活泼开朗、充满自信和追求的少女。近两年许许多多小学毕业的春蕾生考上了初中，她们的努力和成绩，使她们还没有摆脱贫困的父母十分欣喜，有不少家长变卖部分房产、牲畜、凑钱供女孩升学。更有一部分春蕾班女生今年升入高中，成了一些民族自治县、州的第一批女知识青年。可以预料这支队伍将会涌现出一批山村女教师、女卫生员、女农艺师、女干部……她们将在改变家乡面貌中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们的榜样力量将引导贫困女童冲破种种障碍走“春蕾”之路，走出愚昧、走出贫困。
三是“春蕾计划”溶入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总体行动之中，又在其中起到了催化作用。实施“春蕾计划”，动员社会力量资助贫困地区的失学女童重返校园，不仅维护了女童受教育的权利，冲击了重男轻女的旧传统，促进了基础教育的发展，同时也鼓励人们弘扬传统美德，发扬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精神。人们的善良举动，让贫困女童感受到社会主义的人间真情，促进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发展。因而不少省、区都把“春蕾计划”作为群众性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纳入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总体规划之中，从而取得良好效果。
三、“春蕾计划”的发展前景
随着党的十五大精神的贯彻，中西部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扶贫力度的加大，实施九年制义务教育投入的加大，失学、辍学女童的数量会迅速减少，“春蕾计划”支持小学生的任务也将逐步减轻。但是从现实的情况看，我们到贫困地区实地考察了解，救助失学女童的任务近年内还会相当繁重，工作难度也相当大。因此“春蕾计划”不可能在短期内草草收兵。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决定着它存在和发展的需要。贫困地区的广大干部、群众热切盼望它的发展。即使是到了本世纪末，国家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任务逐步完成，“春蕾计划”也还会有它发展的必要。这是因为，实施普及目标是分地区制订的，其难点在贫困地区、少数民族地区还要逐步完成。预计大体还要有将近两亿人口的地区需要“春蕾计划”。
鉴于“春蕾计划”发展还不平衡，地区差异也很大，有的省、区救助规模已发展到上万人、几万人，有的省区发展得较慢。为了使“春蕾计划”深入持久地开展下去，根据各地经验来看，我们应该共同努力继续抓好以下几方面工作：
1、要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五大精神，加深对我国国情的认识，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现实出发，进一步提高对实施“春蕾计划”、救助失学女童重要性和必要性的认识，增强工作的责任感和自觉性。要努力争取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把“春蕾计划”作为群众性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纳入精神文明建设的总体规划，把实施“春蕾计划”与扶贫帮困送温暖活动，与“巾帼扶贫”行动，“巾帼成才”行动结合起来，创造开展动员募集活动的良好环境，形成社会救助失学女童的合力。
2、要进一步加大动员的力度。要充分依靠各级党政领导，取得他们的支持，每年开展1—2次较大规模的动员活动，讲清实施“春蕾计划”的意义，宣传“春蕾计划”的成果，宣传在实施“春蕾计划”过程中涌现出来的先进典型和生动事例。动员中既要晓之以理，更要动之以情。动员与募集相结合，做到有声势、有力度、有影响。还要通过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不断消除重男轻女思想和一些陈规陋习的影响，让更多人了解“春蕾计划”，积极支持、参与“春蕾计划”的实施过程，让更多的失学女童重返校园。
 3、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胆开拓，使“春蕾计划”向职业教育延伸。（1）继续巩固小学“春蕾计划”女童班。依靠学校切实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让春蕾女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打好人生的基础。要做好复学女童的巩固工作，防止新的流失，从总体上不减少小学春蕾女童的数量。（2）要努力开展职业技术教育和初中春蕾班。当前有一大批春蕾女童已经小学毕业，明年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小学毕业生，应该把她们的出路问题提到议事日程。要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解放思想，勇于开拓，努力开创一些新的支持行动。有条件的地方，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开设“春蕾初中班”。不能开设初中班的，可以资助少数优秀春蕾女童进普通中学插班就读。（3）在职业学校内开办春蕾职业初中班，可以选择部分小学毕业春蕾女童，资助她们上职业初中，学一门专业技术。（4）在普通中学举办“2+1”等形式的春蕾职业初中班。（5）不能办初中班的地方，也可以取其次，举办“6+1”或“5+1”的小学职业技术教育，把春蕾小学班的职业技术教育集中到毕业后一年来进行。（6）各地妇联有条件的也可对往届小学毕业春蕾女童，应届大龄毕业生或初中辍学生，组织非学历的短期职业技术培训。专业的选择一定要与当地经济发展项目相结合，真正做到学以致用，能发挥她们的才干。
对于初中毕业的春蕾女生，应动员和鼓励她们学习师范专业，毕业后回山村当教师，这对于发展山乡教育，促进山乡社会、经济的发展影响是很大的。同时也是她们对社会、对家乡父老最好的回报。总之，我们要从培养跨世纪妇女人才、提高妇女整体素质的高度全面考虑春蕾女童的出路问题。
以上意见，我们要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努力大胆试验，取得经验后再逐步发展。但目前仍是试点阶段，不可一轰而起，以免各方面工作跟不上，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要继续大力发展多种形式的支持行动，采取“一帮一”、“结对子”、“城乡小朋友手拉手”、“代理妈妈”、“代理家长”、“春蕾桥”等行之有效的捐资助学形式，不断发展“春蕾计划”。
4、加强管理和监督，不断总结经验。要加强对“春蕾计划”的财务管理，自觉接受审计和群众监督，增强资金使用的透明度，保证资助资金都用到女童身上。要努力创造条件实行计算机管理，建立决策、执行和监督体系，逐步形成有效的激励机制和制约机制。要帮助沟通资助者与复学女童的联系，使资助者了解资助对象的学习、生活情况，更好地对她们进行帮助，也增强群众对“春蕾计划”的了解和信任。要注意量力而行，不做办不到的事或经短期努力还办不到的事。一定要“保质量，求数量”。要了解实施“春蕾计划”过程中的新经验、新问题，及时总结交流，推动“春蕾计划”健康发展。
让我们在党的十五大精神指导下，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胆开拓，勇于实践，扎实工作，把实施“春蕾计划”的任务完成得更好，开创一个新的局面，为中国妇女的解放事业，为培养跨世纪的妇女人才，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做出我们的新贡献！